在见刀与不见刀中体现力量——程勉版画艺术语言的精神追求
时间：2021-03-29 来源： 作者：华纳艺术网 点击次数：
钢铁时代(版画)1984年6291 cm程冕
吸引和召唤观众的不仅仅是他们一眼就看到的让人激动莫名的美好事物，还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的存在，那就是精神，那是艺术家穿越画面到达你内心的精神。程冕先生的作品让人第一眼就注意到了，然后看起来很激动，仔细看了之后，深受感动。他的很多作品都是一见钟情不耽误好看，看到题目就重温画面，从感情的波动逐渐平复到理性，然后理性审慎地重复画面，对构图、色彩、造型等绘画语言的有形元素逐一咀嚼点评，最终无形中抓住空间的张力、构图的层次、酝酿的意境、表现的维度等等
语言和表达体现行为和思维，前者是人的手段，后者是人的目的。程冕先生通过物理手段达到了表现人性的目的。他的版画语言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力量，所以他一再声明“对力量的追求是我艺术观的核心点”。
在程冕版画语言的形成过程中，与其说是刀的钢铁性格是力量的载体，不如说是人的力量的爆发使刀有了性格。如何用刀表达版画家的感受，如何用“力”表达他们的精神诉求，他曾经说过：“在视觉艺术的范围内，直观感受具有首要的、首要的意义。”人们总是通过一种特定的归纳形式相互联系，这意味着与他们自己的情绪和经历相适应或产生共鸣的东西。作为艺术表现的最高境界，是崇尚人的精神和价值，是对人生哲学问题的质疑和思考，归根结底是对人生的自我反思。
程冕之所以在版画中强化刀的作用和“力”的存在，可以判断为他在精神世界中对自己的反思。他的创作揭示了人们的精神状态，同时反映了中国版画艺术实践的发展过程，从缺刀随刀，到缺刀随刀，再到缺刀随刀，在版画不同的历史阶段和木刻表现风格上留下了个人印记。在他六七十年代的《红旗谱插图系列》 《向母校汇报》等黑白木刻中，刀的作用主要受制于造型的塑造，简洁干净的刀以圆形的形式触及前者。广义的结构线既强调了人物的性格特征和身份属性，又突出了黑中带白、白中带黑的视觉力量。对意义的旷达放纵还没有超过对形状的谨慎。后者在用刀穿过人物轮廓的衣褶时，比较小心克制。画面中不同人物的塑造虽然有印刷语言的味道，但缺乏语言表达的个性和让刀说话的肯定。就是所谓的用刀前想而不见刀。六年后的另一部作品《墙报委员》，刀的性格逐渐显露。作为背景，墙壁黑板的刀刃锋利果断，黑白对比强烈。特别难得的是，男女少年的脸和五官都是倾向于做刀的，像芒一样锋利。刀锋灵巧地把蛇弯来弯去，在最容易聚焦的地方，穷微测妙，在最敏感的地方出刀。在90年代创作的黑白木刻《母亲》中，对“见刀”的理解更加清晰。以前偶尔会被圆刀和角刀的语言塑造，换成了更多不同口径的平刀。形的存在也感受到了来自刀的意志的挑战，形的克制让位于表达的激情。光是平刀就用石头互相撞击。程冕先生1972年的黑白木刻《太阳出来了》，是他版画语言的重点作品，既明目张胆地看到了带刀的刀，又让人看到了语言与表现融合融合时的灿烂光芒。
20世纪60-90年代，程冕除了语言的本质外，更注重精神的表达，试图用表达的力量推动语言的进步，而表达的背后是思想。不断增长的思想认识在不断强化自己的精神，精神为权力提供了指引方向的动能。所以程冕先生创作了《血寰——南京大屠杀》套画。
《血寰——南京大屠杀》套画让程眠找到了自己追求精神的最高点。他把这15部作品联系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精神高峰。他以黑白的极端色彩，刀木的犀利表达，形象与意义的形式化语言，描绘了中国历史上最惨烈的一幕。随着15部作品的情感传播，每一个画面都承载着生活的压力，持续的压力最终形成精神上的爆棚和呐喊。《血寰——南京大屠杀》组画的画面中，纪念碑之类的意象，哭声之类的声音，昼夜之色，不准确却意味深长。刀和刀触只为意境而存在，语言凝成无言的力量。同时，在造型取向上，更多的意象塑造和抽象表达是画家对画面内涵与形式语言关系的清醒判断。
在回顾《血寰——南京大屠杀》组画的创作时，程冕说：“作为一门艺术，其本质美应该是人类前进的力量和精神的形式体现，不仅表现由灵魂、刀痕、笔触、黑白、色彩等审美元素构成的形式力量，更重要的是，它应该反映出内在的气魄、深度和宏伟……”所以人们在看程冕的版画，认可程冕的艺术理念。
在梳理程冕作品的同时，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他是如何从平凡的生活中丰富自己的认识，如何将写生的手段转化为创作的目的。在他的很多作品中，语言和表达都是两行字，或者显性或者隐性，一个接一个，如果说文字，
言的再现能力呈现了技术的手段水平，语言的表现能力则呈现了艺术的精神品质。程勉从用刀不见刀到用刀见刀，再到用刀不见刀，用是用心，刀在无形，观者从他画面语言的表现中感觉到的凌厉强悍，势大力沉，不但是他语言的品质，更是他的性格，是心的状态的坦露，南宋书法家王僧虔在《书苑菁华》的《笔意赞》中开篇即云：“书之妙道，神彩为上，形质次之……”程勉的神彩早已超越形质，超越一般，在物质越来越丰富，不少人的精神世界却越来越贫乏和苍白的时下，画家的精神追求所体现的正是力量，正是远方。（作者系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文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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