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星原：晶莹透亮的绘画与人生——追忆吴山明老师
时间：2021-02-09 来源： 作者：华纳艺术网 点击次数：
中国美术学院水墨人物画家吴山明教授去世的噩耗传来，他想精心制作一副挽联以表哀悼。然而思绪万千，想到与他为数不多的交集，感触良多，于是写下自己的感受，记起这位对世界有一颗善心，对人充满善意的国画大师。可惜吴老师去世前，我写不出一篇关于他艺术成就的文章。我想把下面这几段关于他艺术的思考，献给潇洒西游的吴先生。
我想用吴山明自己的话来形容吴先生的艺术特色：晶莹剔透的方法。
有急事，想翻一下网上关于吴老师的文字。我想建议，在界定吴先生的艺术成就之前，我们应该考虑一个问题：他为什么在同时代人中脱颖而出？网上文章里有人说他是留墨大师，也有人说他不是留墨创始人，他真正的艺术独创性在于“写画”。
我很少写研究当代水墨画的文章，所以讨论吴先生的画不能说得心应手，更不能准确定位吴先生的艺术成就。李可染、潘天寿这一代画家风格鲜明，早已确定：一个是“黑山黑水”，一个是“霸气”。吴先生这一代的画家，经过数以千计的画家多次尝试，想出自己独特的笔墨语言就更难了。
看了吴老师讨论留墨效果时说的话，很有启发，觉得可以从理论上分析讨论。他说：“在水的渗透下，尤其是宿墨在画头像时使用的光线，宿墨产生了一种晶莹的光感。画女孩的时候，墨线和墨块显示出房子漏水的味道，特别端庄。虽然只是对生命形象的一个很小很简短的记录，但我对墨和墨的痕迹所产生的特殊美，特别是与生命本身的美的和谐，感到兴奋。”
在一篇短文中，讨论了三个重要问题。而且，他用来描述水墨画效果的词汇，绝不是古代文字的直接运用，而是一种深刻的自我实现。尤其重要的是，他的文字对视觉效果的描述要准确恰当：一是上墨手法产生的水晶灯的视觉效果；二、人生形象的记录；第三，生活本身的美好与和谐。
从这三句话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个斗士在百年来中国画传统审美语言和西方学术流派艺术教育的重压下。可惜的是，吴山明先生对传统笔墨非常精通，他用了一生的时间去寻找和探索墨韵，这种墨韵从来没有画过，也没有留下过。但水墨画的传统太深，20世纪下半叶的画家们正在奋力向当代文化创新的痕迹和墨迹的彼岸游去。更不幸的是，吴山明先生同样有着深厚的艺术功底，他的素描和素描都代表了他的造型能力和素描技巧。如果吴先生在把握东西方的艺术技巧上偏向任何一方，他的风格就会随着他的弱点而出现。可惜吴老师在这两方面都是很厉害的选手。
南宋以来的水墨画，强调的是将水墨语言转化为作品的观赏性主体，即由水墨表现对象的功能转化为审美对象本身。美院教授的西方学院艺术强调用艺术手段模仿和翻译视网膜上的标记。在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审美取向中，吴山明先生用宿墨水化留下的斑驳迷离的笔墨来欣赏审美效果本身，也用大学的艺术技巧来刻画人物造型。比如他写的《林风眠像》就是一个很精彩的例子，但显然林风眠的脸更偏重学院的规范。在a 《吴山明邮票》中，吴先生大大弱化了作为客体的人物形象，着力增加了作为审美主体的笔墨，进一步体现了水化墨晶莹的视觉美。
我猜先生最喜欢的作品之一是中国美术学院官网吴先生的《课徒稿》，因为是班级使用的，所以可以最大限度的发挥笔墨作为审美主体的作用，同时也可以极大的削弱绘画中客观对象的存在。屏幕上留下的，是吴先生毕生努力调和两种几乎不可调和的审美体系所留下的汗水。这个水渍斑斑的宿墨，成了人物画的主体，画中人物只是一个玩的话题。这不就是吴山明老师对水墨画最大的贡献吗？这一贡献堪称“吴山明屋顶漏雨亮闪闪法”。——干宿墨被水冲走，留下的屋顶漏雨痕迹水化后呈现出晶莹斑驳的光感，成了画面本身。
浙派强调南宋和宫廷绘画对题材内容的诗意刻画。一些新浙派画家和吴山明老师的许多作品也在描绘主题内容。然而，吴先生却从法拉盛留下的痕迹中找到了将浙派人物画变成当代精神化身的灵感。虽然他不是宿墨法拉盛的创始人，但他是第一个将宿墨法拉盛的痕迹转化为水墨人物画主体的人。从当代思维的角度来看，吴山明先生成功地将笔墨这一媒介转化为人物画的主体，并没有失去人物在绘画中的存在。用晶莹透亮的屋漏画人物是吴山明艺术的标志性成就。
有人断定，吴先生晚年的艺术追求是单纯的，只看到了表面的表象。吴先生的绘画作品看似简单，但却是他毕生努力的结果，是在两大美学体系和文明体系的相互作用和矛盾下，结合当代绘画的取向。晶莹剔透的屋漏偏逢连夜雨也是生活的特色：吴先生莫几十年的社会阅历，带来了自己朴实无华的气度，而这厚重而未经雕琢的印记，却被吴先生善良的心水冲刷成晶莹的光芒。他心中的光照亮了很多人的人生旅程。吴为主体
老师离开了，但是他存在早已化迹为晶莹闪亮的存在——永存的人性光芒！谨以此粗浅的想法，献给吴山明老师。
2021年2月5日悼于纽约大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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