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逸志与田园情——画苑牛影一窥
时间:2021-02-08 来源: 作者:华纳艺术网  点击次数:
文艺的母体是现实生活和源远流长的文化。总的来说,某个题材如果能兴盛起来,穿越时间,就一定是因为它的生存而与人日夜共享。这些与现实生活息息相关的东西,逐渐融入到文化历史的清流中。伴随人们日常生活的动物和牲畜形象,早已成为文艺创作中的共同主题,并进入了绘画、诗歌等多种艺术形式,其中与人类生活密切相关的“六畜”之一的牛便是其中之一。
总的来说,回顾美术史上某一绘画题材或图像的起源,往往是从绘画史书和绘画的传播中寻找源头。牛的形象可以追溯到古代陶器、周秦青铜器、玉器和汉代画像石等。然后正式进入魏晋六朝文人画。正如学者所说,“马和牛自古以来就是非常受欢迎的绘画主题,因为它们分别代表了皇帝的天堂和世俗的土地。象征性地,敏捷、聪明、勇敢的马通常与伟大的文人、杰出的官员和为国家服务的贵族联系在一起,而水牛则能唤起人们对田园隐居的遐想。”(杨欣,班等。《中国绘画三千年》)张彦远《历代名画记》记载文人画中的牛画始于魏晋,包括石道硕《牛图》和戴奎《三牛图》。比如这一时期的陶弘景,因为既是文学家又是道家思想家,他的《二牛图》自然包含了向往隐居的主题。
隋唐五代是牛马绘画的高峰时期,画家众多,名作众多。在这些著名的牛画家中,韩伟是最著名的。他擅长画世俗人物和农民习俗,尤其是牛、羊、驴等动物。他的画很精彩,他的画论有“文笔极好”、“能力极好”之誉。韩伟的《五牛图》是中国美术史上最经典的牛作画,赵孟頫以“雄壮名笔”著称。五牛造型各异,身姿灵动,笔法厚重,染得淡淡的,精微点似熟练又熟练的剑士,五牛的气质逸于纸面。师从,宋镇守浙西时任巡抚。他也是唐代著名的牛画家,朱评价说“他尝画山画水牛之形,未画野筋骨”。其对后世的影响与画马的韩干相同,被称为“韩马代牛”。《宣和画谱》记录了三十八幅牛的画,包括《牧牛图》 《斗牛图》 《水牛图》等。只有《乳牛图》活了下来。这幅画的构图很独特,一头牛之前不敢逃,一头牛在追墙角。专注于墨迹涂抹,拯救线条,创造自然,勾勒出牛挣脱羁绊,向往自由的精神。此外,《斗牛图》等史料还记载了许多唐五代的牛画家,如戴仪、李占然、魏吴坤、魏延、薛吉、顾德潜、孙志伟等。唐人的英雄精神体现在牛图身上,是一种自然美,也代表了时代的蓬勃气象。
宋元时期,牛的形象与富有诗意的文人画深度融合,为隐逸主题增添了宁静悠远的田园气息。代表作品如南宋颜子平的《宣和画谱》(今南京博物院),从整体风格来看,此画继承了唐力的画风,是诗的中心,也是拟人化的重点。在田园和诗意的语境中,这幅画的审美范畴又被打开了。元明清以来,基本上是在这条道路上延伸的。比如明代的郭旭就有两册《四季牧牛图》,一册是浅色,一册是水墨画,其中列出了《郭诩花卉草虫画册》。这幅画中健康宽阔的牛身参差不齐,下垂的牧童朝气蓬勃,笔墨洗练,极富文人写意。
在现代,牛仍然是一个传统的,往往是新的绘画主题。齐白石、徐悲鸿、李可染、潘天寿、傅抱石等知名画家都参与了写作。徐悲鸿不仅画马出名,还擅长画水牛,以《牛背横笛图》 《牛浴图》 《村歌图》为代表。这些作品沉淀了画家温暖宁静的童年回忆,富有浓郁的乡土气息和童心。传统写意与西方素描光影完美融合,水牛欢快的歌声在耳边响起。水牛也是李可染绘画中最喜爱、最执着的对象。从20世纪40年代初直到晚年,他一直在画画。他欣赏牛的性格和气质,将画室命名为“石牛堂”。李可染作品中的牧牛画面营造出清新柔和的田园情调。牛和牧羊人都是形神兼备的。代表作《牧牛图》,布局开阔,笔墨沉甸甸,生命的张力迸裂。此外,吴作人的牛结合了中西艺术的长处,创造了自己的风格。《九牛图》是他画牛的代表作。全图泼墨,牦牛写墨块。雕像气势磅礴,动感十足,视觉冲击力极大。牦牛强壮有力的性格就站在我们面前。黄舟是一位杰出的动物画家,他创新了绘画方法,获得了兴趣。创作几张牛图,生活气息浓郁。比如《牦牛图》描绘了草原牧民赛牛的场景,由多条线组成,严谨而活跃。
除了这些以牛为主体的创作,还有一些画家笔下的牛。虽然它们不是作为绘画的核心元素来塑造的,但它们只是辅助绘画,充满乐趣。比如傅抱石的《赛牛图》和《对牛弹琴图》,前者仿石涛的同题画(现藏北京故宫博物院),里面有一首长诗和后记,“古人真大胆,没有先特别注意钦纽。七弦换谁了?能让宣牛听的鼓掌。一弦一巷不是丝竹,柳枝竹枝是歌。春雪稀少,新老犊羞俗……”都说世间有很多悲喜,墨牛仰卧,有一派闲情逸致,表达了巨石与大地子的精神和谐。后者出自王维《渭城曲图》(又名《送元二使安西》)诗:“潍城正面临风雨轻尘,客堂青翠明亮。劝你干一杯酒,西方没有人。”傅的画面是大绿柳色的招待所,屋檐下的朋友们互相抬着头,屋外的仆人和孩子收拾牛车等待行程,老牛低头沉思,纸上写满了别样的感情。
画牛是中国人情感的表达,也沉淀了浓厚的东方文化情结。这一主题更早地从中国扩展到整个东亚,这在绘画标题的内涵和情感意蕴上都表现出这种连续性。比如今天能看到的日本画里有很多牛画。比如,周济的一副室町时代的画,描绘了《渭城曲》记载的“窝洗耳朵”的典故
,左图中巢父手牵的老牛半隐于古松之侧,体态健硕、眼神憨萌而不庄禅妙理,传递出不愿为名利所累的高隐怀抱。另有17世纪著名风俗画家英一蝶的《牧牛图》,此图为绢本小品,悠远的山水映衬出近景的人物和牛犊,立石丛篁间,一小童牵牛款款而行,洋溢着静穆的田园诗意,笔法和构图似出阎次平一脉画风。质言之,中国文化素重以物托志,宇宙万类皆因其物象与品质的特性而被赋予不同的精神力量,纷纷化身诗、画中的意象,闪烁恒久的光辉。历代牛画即是如此,以形象塑造为表,深潜内里的是坚实、丰满的文化寄托,在高隐志向与田园情趣之间,为中国文化张扬着一股朴茂而清新的“牛”劲。
张鹏(首都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教授)
本文来自华纳艺术网 转载请注明
上一篇
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