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与“道”——当代书法的现状与反思
时间：2020-06-22 来源： 作者：华纳艺术网 点击次数：
王冬龄辛弃疾《青玉案元夕》漫画书
在20世纪90年代，在当今的当代艺术环境中，现代书法并没有被每个人所接受。一般来说，书法不能背离传统。然而，当时很少有书法家为创新开辟“现代书法”之路。因此，以“回望书法传统”为主题，将传统书法与当代绘画并置，探讨传统书法的核心问题和当代书法的创作基础，是一个可以探索的角度，“传统中的现代书法”在今天已经客观存在。
在国外，无论是展览还是研讨会，我们都将大力宣传中国书法的成就和价值，努力把中国书法推向世界，让更多的人了解书法。在国内，我想谈谈当代书法的发展现状，希望通过对一些现象的分析，引起业界的同情和思考。
四个案例
对于书法来说，今天是最好也是最糟糕的时候。你为什么这么说？我从当代书法的发展中选择了4个案例。
第一个案例是我前年在杭州西湖博览会上拍摄的一段视频，中国国家画院前副院长、书法篆刻院常务院长曾来德在现场创作了大型书法作品。这段视频后来被我上传到尹姝，在短时间内点击量达到17万次。为什么点击量这么高？通过我从一些观众那里截取的评论，每个人都会明白：因为有很多的辱骂！超过90%的评论是批评的声音，很少有客观和专业的评论。我对这一现象感到震惊。为什么一个高水平、高影响力的书法家会受到如此多的批评？这里有几个问题需要我们思考：第一，新媒体时代书法传播渠道的多样性和复杂性；第二，公众有一个开放的渠道，根据个人水平来评论著名书法家的书法。第三种是从“写作”到“书法”，从“实用”到“专业”，从“大众”到“少数”(也有人认为今天的书法是从“少数”到“大众”，因为没有文盲，所以书法是为大众服务的，但我认为书法是“少数”)。简而言之，单一的教育目的和功利主义的学习动机使得今天普通人的艺术素养确实令人担忧。
第二个案例是去年上海一个无臂青年举办的书法展览。这些作品是两个国王的传统书法风格，既高雅又通俗。我参加了他的作品研讨会。有两个问题值得思考。第一个是关于书写方法和笔法的使用，这是中国书法几千年的核心。对于这样一个没有手臂的年轻人来说，写作的方法毫无意义，使用钢笔的方法也与众不同。其次，大多数人追求写作的意义是什么？如果作品缺乏识别性，那么它的创作意义何在？
第三个案例是微信好友传言书法将被提升为一级学科——“美术与书法”，这引起了大学书法教师的广泛关注。一群书法医生之间有一场激烈的争论，主要分为两种观点。第一种观点认为，书法要得到重视和推广，除了进入中小学课堂之外，还必须提升到一个一流的学科，这样书法才能真正得到发展和推广。另一种观点认为，如果书法被提升为一级学科，首先，“美术与书法”从名称上讲没有意义，“美术”涵盖的范围很广，“书法”只是一种艺术形式。从艺术院校书法的现状和比例来看，如果把书法提升为一级学科，必然会出现“国画”、“油画”、“雕塑”等一级学科。美术学院也将更名为"美术和书法学院"。此外，目前中国几个独立的书法机构只有一个书法部门，不能继续增加新的部门。如果把书法提升到一级学科，就要设置二级、三级学科和专业方向，这些都需要充实内容，但目前还没有。此外，如果书法专业方向划分过细，必然会给学生(尤其是大学生)的专业学习和就业带来新的困难。
第四种情况是机器人手臂用毛笔写汉字。抄写抄写本的相似性会使书法研究生PK。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机器人手臂刚刚被发明。随着未来科学技术的发展，我们无法预测先进的智能机器人在书写书法方面能达到多高的水平。但迄今为止，静态的书画高度模仿的作品和动态的机器人书写汉字震惊了专业人士。书法家书写的肌肉记忆和机器人书写程序的设计有什么不同？在未来的社会中，传统书法的传承和现代书法的创新哪个更好？
晚清以前，中国人的书写工具是毛笔，人们日常生活中的所有书写都是用毛笔书写的。今天，许多"书法家"为了精通他们的"技能"，不惜每天书写超过10个小时。熊秉明先生说，“书法是中国文化的核心”。几乎所有学习书法的人都用这句话来炫耀自己。熊秉明先生说，“中国书法”不是每个会写书法的人写的作品。与其他艺术形式相比，书法从业者似乎拥有最多的文化，这在古代中国是真实的，但在今天的现实生活中却不是。有些人为了入选全国展览，可以在半年多的时间里反复创作成千上万个内容相同的作品，最后选择一个来投稿。这还是艺术吗？谁将书法带入一个“炫耀技能”但缺乏文化的时代？
传统与现代
目前，传统书法的研究成果相对丰富，但像“复印机”一样的创作却停滞不前。每个人所理解的书法"传统"是不同的，但大多数人理解为"抄写经典字帖，学会写诗和词需要几年时间"，这是书法传统的基础！在现代科技发达的时代，书法从业者的专业视野与其他艺术相比是极其保守的。其他艺术正在“向前发展”，书法已经“向后发展”(我在这里不是贬义词)。书法家认为，传统需要不断学习和吸收，它永远不会在一生中完成。然而，问题是许多书法从业者对传统的理解过于简单。这种观念上的保守主义如何使书法发展？
我观察到一个有趣的现象。在美术学院，其他专业的学生更喜欢相互交流。大多数书法专业的学生都在教室里静静地抄写习字，除了书法之外，他们不关心其他专业知识。这既是一个优点也是一个缺点，因为专业范围很窄，在短时间内似乎有更好的学习效果，但从长远来看，这可能没有好处
上个世纪，现代书法的探索取得了许多可喜的成就。我认为今天的许多现代书法作品以前还在重复。主要表现在四个方面：一是借鉴水墨画，丰富笔墨在书法中的运用；其次，借鉴日本书法，日本人首先把书法视为学术艺术，其次才是视觉艺术。书法作品中有多少字有很大的视觉冲击力？第三，要借鉴西方现代艺术，如抽象艺术、装置艺术和行为艺术，如四川美术学院的张强人体书法和徐庆华的装置书法。
然而，这些所谓的“现代书法”往往由于对其他艺术的各种借鉴和复制而失去了书法的特征。因为这些作品要么留下了笔、墨、纸、砚，要么抛弃了汉字，只借用了书法的一些元素，或者只使用了传统书法的一些工具，所以我们认为它不是书法而是现代艺术
事实上，由于社会生态环境的变化和书写工具和文字改革的推进，清末民国以来的书法早已不是传统的书法，书写技法也不同于以往。从表面上看，当代书法似乎与传统很接近，但实际上却相去甚远。尤其是在当今交通和信息极度发达的时代，书法实际上已经走向了“小众”，成为业余爱好者无法理解、专业人士相互瞧不起的东西。
我在大学里教过书法和水墨画，还有设计和艺术史。与这些学科的学生相比，书法专业人士有很多优势，但他们大多观念保守，容易引以为豪。例如，因为他们每天阅读传统字帖的经典作品，然后看他们周围其他人的作品，他们总是看不起他们。当他们像抄写本一样抄写时，许多人感到非常自豪，并认为他们超越了别人。这种现象很少发生在艺术和设计专业的学生中。从上述四种现象和今天书法展览的走向来看，可以说书法已经成为一门具有“实用性”和“技术性”的“特殊艺术”。这无疑偏离了“艺术”的目的，被归入“工艺”的范畴，这似乎更为恰当。
传统书法也是如此，而现代书法在概念上只是少数艺术家使用书法工具创作的视觉艺术作品。它是否是“书法”确实是有争议的。例如，在今天的展览中，我认为大多数作品纯粹是为了追求视觉艺术效果，而不是书法作品。当然，今天是一个先进的现代科技文明的时代。我们不可能回到明清和唐宋。也不可能写出那个时代的作品。
我们知道唐宋诗词都是历史的产物。今天的人们可以继续写诗和写词，但后人不能超越唐和宋。书法一样吗？晚清以前的书法应该进入博物馆，但今天我们仍然可以写作和欣赏自己，正如格律诗不能超越唐宋。然而，这并不妨碍我们尝试应用一些新的形式和材料来创作所谓的书法，尽管它可能不会成功。
苏锦程(上海美术学院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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