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热带风暴”中感受印尼现当代艺术
时间：2021-03-29 来源： 作者：华纳艺术网 点击次数：
三个卖菜的(油画)鲁道夫博尼特1953年
每一件艺术作品都是时代不可磨灭的印记，提醒我们回顾过去，关注现状，审视社会未来会遇到的问题。日前，清华大学美术馆首届年度展《热带风暴——印尼现当代艺术叙事》以印尼现当代艺术发展的70多部代表作品向中国观众展示了印尼现当代艺术史的演变轨迹，展览中的两条叙事线一方面总结了不同发展阶段的艺术风格和主题；另一方面，他们通过关注艺术家、团体和学校以及他们之间的联系，勾勒出印度尼西亚艺术的发展轨迹。
总的来说，印尼现代艺术史有两个来源。一种是其本土绘画、雕塑、装饰所构筑的艺术门类，是历史上这片土地上不同文明的结晶；二是17世纪至20世纪初殖民时期荷兰殖民者带入的欧洲艺术体系，包括具体的造型风格和理念，以及相对系统的艺术教育。
印尼现代艺术的发展是以上两股主流合流的过程，在激荡中融合，在对抗中不断回归历史。“早期先锋”部分主要展示印度尼西亚早期重要艺术家的代表作品。这些艺术家在爪哇和巴厘岛创造了一种被称为“阿桑”的艺术群体模式，在引进现代艺术(主要是在爪哇和巴厘岛)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这些艺术团体积极组织展览和其他形式的艺术活动。1945年印尼独立后，一些“僧伽”被纳入政府，然后被政党吸收。画家苏作祖诺是爪哇岛引进和推广阿桑模式的人物之一。1938年和1946年，他和他的同辈分别在雅加达和日惹成立了“印度尼西亚艺术家联盟”和“印度尼西亚青年艺术家协会”，这是亨德拉古纳旺和阿凡提成立的“人民画家协会”的前身。在这一时期，大多数艺术家最初都主张现实主义，然后成功地发展了自己的艺术语言和创作风格。这些作品也成为20世纪印尼美术史上的重要代表作品。
巴厘岛艺术发展的重要时刻可以追溯到1936年艺术团体皮塔哈的成立。这个艺术团体是由沃尔特什皮斯(Walter Shpis)、鲁道夫博尼特(Rudolf Bonit)和E. Gusti Nyoman Rumpard共同建立和领导的。皮塔哈的艺术家将传统的巴厘岛绘画与居住在巴厘岛的欧洲人的现代绘画相结合，形成了一种新的艺术风格。通过展览和教育，皮塔哈促进了一种新的视觉语言的建立，这种语言现在被定义为巴厘画风。
李曼峰是印尼独立前的另一位重要艺术家。他善于将中国元素融入到他创作的印尼本土题材中。李曼峰是中印艺术家联合组织印中美术协会的创始人和核心成员。从50年代到60年代，协会非常活跃。1956年，在李曼峰的领导下，印度支那美术协会应邀访华并举办展览，历时五个月。
自20世纪60年代末以来，印度尼西亚艺术创作的轴心从“桑加”模式转向艺术学院模式。成立于1947年和1976年的万隆理工学院(原万隆绘画师范高等教育中心)、印度尼西亚艺术学院(原日惹美术学院)、雅加达艺术学院(原雅加达艺术教育学院)都深刻推动了这一变革。这些学院不仅采用现代艺术的现代学习体系，还引入新的绘画审美标准。展览的第二部分“发散区”主要展示了一些20世纪60年代末至80年代初出茅庐的艺术家的作品。这个时期是艺术学院发展的全盛时期，很多艺术家的职业生涯的起点是雅加达、万隆或者日惹的艺术学院的工作室和平台。
不同之处在于万隆的艺术课程是由欧洲的画家和教育工作者开设的，所以他们倾向于介绍欧美现代艺术的最新发展，尤其是抽象的形式主义。而日惹的美术课程体系来自僧伽，所以更倾向于社会现实主义。可以肯定的是，20世纪50年代印度尼西亚政界尖锐的意识形态对立和1966年后对共产主义意识形态的压制，使得这两个地区的艺术家都没有直接参与社会和政治批评。
1950年，一群印度尼西亚艺术作家、评论家、画家和其他文化从业者成立了人民文化协会。从两个前会员Zoco Pekik和Amrus Natalia的作品可以看出，协会的初衷是通过艺术实践促进社会进步。人民文化协会鼓励其成员“继续前进”，直接关注普通人的生活。苏卡尔纳凯尔顿(Sukarna Kelton)是一位不属于任何文化群体但持有相同观点的艺术家，具有影响力。他认为艺术应该反映对社会现实的认知，这也体现在他的绘画中。《走向人民》一节展示了这一时期的一批艺术作品。
从1966年到1998年，苏哈托时代被称为“新秩序”，在此期间，政治控制和政治审查的乌云笼罩着艺术创作。虽然“非政治”艺术占绝大多数，但批判性艺术作品并没有消失。在此期间，新兴的另类空间和艺术家群体积极参与国际合作，为印度尼西亚的艺术发展开辟了新的道路，涌现了许多重要的艺术家。
1998年后，苏哈托时代的政治改革使印度尼西亚艺术进入了另一个阶段。在信息技术爆炸式发展的背景下，出现了新一代艺术家，他们的审美变得更加多样化，以至于不同的艺术潮流在相同的时间和空间里齐头并进。在此期间，印度尼西亚加入了全球艺术嘉年华，
此时“当代艺术”这一宽泛而全面的名词正在将各类艺术的不同分支与暗流囊括其中，而此前现代艺术描述的渐进式线性逻辑正在被抛弃。第四部分“交叉路径”即展出了具有不同倾向和艺术立场的作品，体现出在越来越复杂的社会环境下，艺术发展的多元化倾向。从艺术史的角度来看，这一阶段的变化依然是历史的延续，只不过是参与交融的艺术血统随着空间距离的加大而变得更加多元。在这个时期，不同的艺术主张占据了具有重要影响力的城市，形成了各自文化酝酿内生的根据地和新艺术运动的策源地。比如雅加达、日惹、万隆，和早期巴厘岛、爪哇岛相比较，这一时期艺术的对象着重关注城市中人的精神状态和政治经济活动，这是城市的文化生产力大幅提升的必然，也是现代社会的重要标志。
印尼现代艺术发展和民族独立运动，以及社会变革的关系非常密切。总统苏加诺对艺术的态度使得他跻身艺术史的篇章，这位印度尼西亚国父在印尼的独立运动中很好地发挥了艺术的作用。他意识到艺术对于民众关于民族性想象的积极作用，号召艺术家积极投身民族解放运动的具体工作。事实上，在他的号召下，印尼相当部分的老一代现代艺术家都参与了20世纪中叶的那场轰轰烈烈的运动，并形成了具有时代特征的艺术创作风格，持续对后代艺术家的创作形成重要的影响。
“当代的印尼艺术发展和其现代主义历史的关系既是一脉相承的，又在不断创新中拓展，它的路径清晰可辨。全球化的时代，印尼艺术很好地平衡了吸纳和输出的关系。雅加达、日惹这些城市的艺术生态非常健康，自由的思想从历史的躯干上生出不断结出丰硕的果实。因此参考印尼现当代艺术发展变迁的历史，会有利于我们对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获得一些启示。我相信观赏此次展览，会让我们看清艺术发展和空间环境的关联，全球化不是21世纪的新现象，而是由来已久的历史事实。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牵涉到越来越广泛的地理区域。这也是当代艺术变得更加复杂、更加综合的原因。”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副馆长、展览总策划苏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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